一 (第1/2页)

这是个秋天的傍晚，下着不痛不痒，不温不冷的小雨，火红的枫叶渲得整个山头血淋淋的。一片火红中，空出一片扎人的矮松，松树下，是一座空白的墓碑，有些年头，爬满了水渍和裂纹。石碑旁有个草棚，草棚下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，他坐在在湿漉漉的石头上，满是老茧的手里攥着一张发黄的纸条。他想烧掉这张纸条，可许是下雨的缘故吧，火柴怎么也划不着，他放弃了，把火柴和纸条一并塞进口袋，对着那空白的墓碑发呆。
　　
　　不多久，一抹白色在远处模糊地走来，是个女人，看起来有二十**岁，她很美，却不妖艳，不媚俗。她停在老头身边，落下伞：“大伯，下雨了，你不打伞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没多大。”老人说，他纵横的皱纹像沟壑般明显，“这么晚了，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。”
　　
　　“家里出了点不和谐因素，”她笑笑，“这才赶过来。”
　　
　　“你结婚了？”
　　
　　“嗯。去年结的婚。”
　　
　　“人怎么样？”
　　
　　“是个老实人，挺好的。”
　　
　　“哦。”老人沉默了一会，“你来了就好，我怕这山路不好走，别再出事。”
　　
　　“谢谢您了。”她转向墓碑说，“您知道这个墓碑为什么没有字么？”
　　
　　“不知道，我只是个守墓人罢了。”
　　
　　她轻抚着墓碑，说：“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死，泥石流，没见到尸体，就立了个空碑。”
　　
　　“朋友还是亲人，都这么多年了，还念念不忘。”
　　
　　“说不上朋友，更不是亲人，只是他离开得很蹊跷，好像他事前知道自己要死了似的。”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煞白的纸条，“我其实不认识他，这是他临死之前塞给我的。”
　　
　　老人伸出颤巍巍的双手，说：“形将就木了，都拿不稳了。”老人接过纸条，笔记似乎被汗水浸开，不过还能看得清字迹，上面写着：如果我死了，记得给我立座空碑，然后每年这个时候看我一眼就够了。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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